為了在暑假結束前找回過去日語的功力,
我必須找到二年前幫我奠下日語基礎的老師--千原志津慧。
老師是一個很可愛的日本女生,在日本大學念地質系,
畢業後來到台灣,在台師大念了二年中文,
曾在外商公司當了一陣子翻譯,後來選擇在地球村落腳當老師。
二年前,偶然上了老師的課,便喜歡上了老師上課的模式,
老師上課風格很豪爽,但相當有條理,喜歡跟學生互動,對於學生總是很有耐性,鼓勵學生開口說話。
上課久了,跟老師也漸漸熟了,
下課了,她也是要坐淡水線回家,只是跟我坐反方向,
我們便常常一起邊聊天,邊走到捷運站等車。
就醬上了她一個多月的課,一直到我被家裡徵召回家。
記得上完最後一堂課,跟老師說再見的那一天,我們一直聊天,一直聊天,
甚至陪她坐捷運到景安站,話題一直沒有斷過。
我們互相留下了e-mail,才互相告別。
這一分別,便是二年......
星期一時,我抱著期待來到地球村站前分校,
眼神從上課老師的名單中一一掃過,
--沒有老師的名字!--
我失望了,盯著上課老師的名單,不發一語。
她可能回日本了~~~
--是啊,老師一個女生怎麼可能在一個異鄉國度待那麼久,大概被家人徵召回去了--
老師給我的e-mail也不知道抄在哪一張小紙上,找不著了。
老師便像斷了線的風箏,消失在廣大的天際,
而我們的師生緣也僅在於那一年的暑假......
後來的幾天,我窩在學校的圖書館裡念著日語,
看著日語課本,卻怎麼也念不起勁來。
--這個音怪怪的,我應該念錯了,但正確該怎麼念呢?--
--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什麼啊? 我記得老師以前有講過...--
課本裡的一個個單字,串起了二年前上課的一點一滴。好懷念那一段時光。
星期六的下午,還是像往常一樣跑到圖書館念日文,
也像往常一樣,念了二十幾分鐘,念不出一個所以然,抱著日語課本睡大頭覺去了。
半睡半醒間,我忽然想起最後一天與老師的談話,
老師提到,她的課漸漸的挪到永和分校,因為那裡離她家比較近。
我整個人跳了起來~
該死,我怎麼沒有想到。老師有可能被調到永和分校。
這只是一個想法,但至少是一個希望。
我收捨了包包,迫不及待地衝去捷運站,搭上往南勢角的列車。
到了地球村永和分校,我有點緊張,
緊繃的雙眼緩慢地在上課老師名單中移動。
--入門1A/2A 千原志津慧--
賓果! 老師還在,老師還在,我可以繼續上老師的課了。
看了一下時間,七點有老師的課。
我坐在教室裡等待,快到七點,卻沒有看到半個學生,也沒看到老師。
--奇怪,老師過去很準時的,上課十分鐘前她一定會到教室的。而且,為什麼沒有看到其它學生?--
我不安的跑到櫃台問了一下,請問:「七點有志津慧老師的課嗎?」
小姐查了一下時間表,說:「沒有啊。」
「可是...」我要失望了。
「啊,我看錯了,沒錯,有志津慧老師的課,在五號教室。」
我稍微放心的回到教室等待。陸續有幾個學生進來。
七點五分了,老師還是沒有現身。
幾個學生看起來也是新來的,好像有點不太確定到底這個時段有沒有課。
再過了幾分鐘,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,
:「こんばんは」
天啊,我要尖叫了。
我帶著開心的眼神看著老師,老師也注意到了我,我說:
「暫くですね」
老師的表情有點驚喜,她說:
「あ~ 你是那個念醫學系,家裡住台中,英文名字叫Robinson Darcy的學生。」
--對啊,我是。天啊,老師妳還記得我!--
不知道為什麼,有點想哭,
二年了,交換的e-mail成了空頭支票,但老師還是記得我。
暫くですね。 是啊,好久不見了。
沒有面生,過去那種自然的互動也一下子回來。
不會了,不會再是「暫くですね] ,而是「また、あした (明天見)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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